第(1/3)页 朱标看着,静静地看着。 无比沉默。 他怎么也想不到,爷爷竟然会用如此方式解决。 “这难道….便是古语中,所谓姜还是老的辣?” 朱标若有所思。 他本以为爷爷在那山上修炼,久居多年,不善与人言辞。 刚才爷爷和他的谈话,也足以显现如此弱项。 是的! 朱标看出来了。 尽管他也不敢和爷爷说话,但那是长辈的威压。 朱标作为太子,每天见过无数人,洞悉他们的性子,知晓他们的为人,从而更好使用御人之术。 而爷爷的表现, 他知道,那就是不善与人交谈! 如此的爷爷,朱标本以为也不善处理人与人之间的矛盾。 可现在看来,不是如此。 是他想肤浅了,也是他把爷爷想得太简单了。 此刻。 只见前方, 众目睽睽之下,朱长夜抓起一把沙子,直接洒到了热腾腾的粥中。 一瞬间,排队的队伍安静了。 “若是不想施粥直说,何故如此假仁假义?” “对,这分明是不想给我等施粥!” “天云观观主?呵!真是伪君子,一边想让咱们感恩戴德,一边又做如此下作举动,这不是糊弄人吗?” “….….” 几个人,骂骂咧咧离开队伍。 但更多的,则依旧眼睛怀着期冀,目光直勾勾看着刚被注入沙子的热粥。 他们不嫌脏。 树皮都吃了,这点沙子又算得什么? 还有什么比填饱肚子更重要吗? 朱标若有所思,他瞬间就明白了。 随后, 就听到朱长夜看向离去的人,平静道:“抓住他们,杖责二十。” 轰! 此言一出,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。 就连朱标亦是如此。 杖….杖责二十? 许多人以为听错了,因为这种话,怎么可能从那位儒雅温和的观主嘴中说出来? 可他们四下询问后得知,对方也是听到杖责二十。 这! 竟真是观主说出来的! 为何一向儒雅温和的观主,会变成如此? 的确那群人是欺骗了观主,可也不该惩罚吧? 毕竟,只是一碗粥而已。 很多人不理解。 然而朱标,经过短暂发愣后便明白了过来。 “杀鸡儆猴吗?” 朱标笑了一声。 他突然发现,自己真的对爷爷不了解。 本以为爷爷不会处理人与人的矛盾,但爷爷很完美的处理了。 本以为爷爷是很温和儒雅,结果爷爷却展现出雷霆手段。 果然。 果然啊果然! 身为小辈的自己,就不该去揣测家族里老祖宗的意思,也不配揣测。 只因他是自己老祖宗! 吃的盐都比他的米多。 与此同时。 前方那几个人,眼神惊颤。 “为什么?” “你这是在犯法!” “我们可是看过大明诰的,你可不要乱来!” “对!你凭什么抓我们?这还有王法吗?应天府,天子脚下,你这少年竟敢如此歹毒,不怕被杀头吗?” “….….” 他们不断出声。 朱长夜不为所动。 他背着手,站在寒风中。 寒风吹动了他的衣袍,他依旧平静的背手站着,目光凝视着说话的这群人。 “你们呐,不懂什么是灾民。” “你们,没经历过饥饿,但老夫经历过,老夫可以告诉你们。” “当你们真的感受到食不果腹,当伱们真的体会到数日不吃饭,以树皮草根度日的时候,你们便会知道,而今老夫在热粥掺了沙子,即便将泥土放进来,受灾受饿的大明子民,他们都会吃,都会等着吃。” 朱长夜平静开口,语气却掷地有声。 这一番话, 似将当年刚穿越时的辛酸,一言道尽。 排队的灾民,竟同时有些鼻头泛酸。 等他说完,朱标沉默了。 爷爷他,以前还真是太苦了。 朱标无奈叹气。 他呆呆看着朱长夜,眼中亦是充满无奈。 就在朱标沉思间。 前方, 朱长夜话音已然落下,这些地痞此时无言以对,叩首求饶。 朱长夜这一番话下来, 都不需要天云观弟子出手,那些疯狂的百姓已经龇牙咧嘴,余下的,便是对这种人痛恨的殴打。 百姓们再看朱长夜,眼中皆是信服。 “恩公,观主!天大的恩德啊!”有人眼眶赤红。 “当立永生碑!” “观主大恩大德,我等子孙后代都不敢忘却。” 朱长夜挥手打断百姓的感恩,道:“诸位,都有序排好队,不要争抢杠。” 这话, 不用朱长夜提醒,百姓们都自觉遵守。 朱长夜冲旁边的天云观弟子点头:“下面的,交由你们来吧。” 天云观弟子眼神肃穆,对自家观主愈加尊敬崇拜。 朱长夜背着手,在百姓的瞩目中缓缓离去。 朱标在原地呆了很久,直到朱长夜消失在视野中,他才咽了咽口水。 最后,才小跑似的赶上朱长夜。 ….….….….….…. 回去的路上,爷俩依旧无言。 就很尴尬。 回到天云观,朱长夜才说自己去房间里待待,朱标应了一声,随后便匆匆赶到后院厨房,找到刚做好饭的马皇后。 “嗯?标儿,回来了。” 马皇后面带笑意,笑问道:“咋样?” 朱标装迷糊道:“母后,什么咋样?” 马皇后笑拍了他一下:“什么咋样?装糊涂不是?和你爷爷这一路相处咋样?” “这….”朱标有些难以启齿,咳嗽一声:“咳咳,那什么,一路无言。” “啥?”马皇后愣了愣,以为自己听错了:“一句话都没说?” 朱标脸色有些不自然:“母后,那倒是有,不过….也就几句话。” 马皇后闻言,直接就无语了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