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 冠盖满京华(下)-《权握天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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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此时,听到同学询问,正想回答,便又犹豫了,被同学一再催促,他才不咸不淡地说:“朝廷有朝廷的打算!也不是真的要阻塞言论,想来是时节的关系,等过了新旦之期再说吧!”

    这番话没有任何意义,众人见他有所顾虑不由讥笑:“谢公子与我们敷衍什么事?”

    “什么叫敷衍?”谢栉拂袖而起,冷笑不止,“我不过一个孩子,能知道什么?你们又几时真想知道我的想法?”

    他再笨也知道,这些人不过是想知道谢清的想法!——再如何,他姓谢,别说他不知道,即便知道,他也分得清,哪些话能说,哪些话不能说!

    更何况,他还有一个身处后宫、身不由己的姐姐!

    趁着所有人目瞪口呆之际,谢栉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,出了太学大门,直接回谢府。第二天,他以父亲急病为由,向太学告假,谢源本就长年卧病,倒也不算谎话。

    倩仪听了谢栉派的人告知此事,却是紧张地追问了一通,确认谢源无事后,才指着那人笑骂:“你们少主子好本事,连上人也拿来瞎扯!”那个下人也只能连连陪笑。

    谢栉不愿卷入是非中,也隐隐觉得,朝廷会有决定,至少,他发现他的伯父一直镇定自若地处理着一切事情。过继给谢源后,谢栉渐渐看清,他的伯父拥有怎么样的权势,也逐渐明白,素来不羁的谢清一旦平静下来,就表示事情已经进入无可转寰的阶段。

    对于谢栉的明智举动,谢清以一方端砚作为回应,谢源看到很是惊奇,端详了许久才对谢栉道:“这是大哥外出游学时,祖父下赠的,珍贵倒谈不上,只是,大哥一直道此物用得顺手,多少年都没有换过!”

    十二月十六,包括太学生在内的在京士子再次试图叩阙,这一次,人数多达四百,连续与阻拦的巡防官兵冲突,这一次,御道青石染了血——刀剑无眼,意外的代价是可怕的。

    许烨不等弹劾便入宫请罪,但是,皇帝正在陪太后礼佛,无暇见他,无可奈何之下,许烨出宫处理各项善后事宜,随后在太华门之前长跪不起。

    阳玄颢听说事情的详情时,许烨已经在太华门跪了近一个时辰。

    阳玄颢震怒,要拿许烨问罪时,紫苏一手拍上案几,殿内立时安静,阳玄颢也不敢作声了,这个时候,谁都明白,太后在护短了——许烨是许氏嫡子,太后的表兄。

    “许烨在做什么?”一片寂静之后,紫苏才仿佛不在意地问通报此事的宫人。

    宫人一愣,被赵全一通没好气地发落:“太后娘娘问话,你还不快答?事情发生这么长时间了,许大人如何处理这事的?”

    这个宫人对问题的重点似乎把握不住,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,把许烨处置善后的各件事都说了一通,才想到:“许大人之后就到太华门前长跪了!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阳玄颢第一个出声质问,不可思议地瞪着这人,半晌才道:“你是谁调教的?自个儿到内宫执事那儿领罪!”

    随后,阳玄颢才转身对紫苏行礼,道:“母后娘娘,朕……”

    不等他说完,紫苏便替他说了:“行了,你去忙吧!”

    “谢母后!”言罢,阳玄颢匆忙离开慈和宫。

    血有时能让人冷静,更多的时候,却会让人疯狂。

    如果仅是寒族士子受了伤,朝廷内的声音或许还可能小一些,但是,这一次,流血的不仅仅是寒族,不少世族子弟也在流血的行列,虽没有出人命,但是,也够得上骇人听闻四个字,若非许烨的身份特别,整件事又摆明了另有璇玑,朝中上下也许就不仅是说什么彻查了。

    眼见身边的人流血,士子们就没有那么多心思考虑更多了,若非许烨强制封锁各处,又长跪太华门,只怕当天就要再次起冲突。

    面对阳玄颢的诘问,许烨只是叩头谢罪,没有半句分辩。

    从慈和宫乘舆到太华门,这段不短的距离有足够的时间让阳玄颢回过神来,他隐约嗅到了阴谋的味道,但是,却仅此而已,眼下,追究原因绝非最紧要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传诏——命太医院立刻遣人为伤者诊治;九门提督暂停职权,闭门思过……此诏!”犹豫了一下,阳玄颢没有下戒严令,也没有撤消严加巡防的命令。

    齐朗听了此事后,冷笑不止,与礼部官员一起赶到太学,总算安抚了一部分人的情绪。

    冷静下来,将前后的事情一联想,不少太学生得出这么一个结论——皇上根本不想严惩湖州弊案的官员!再看尹相接连上表请辞,却不被准允的情况——皇帝要保谁似乎很明显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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