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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老师，从明日开始，奴便不得天天来聆听教诲了。”

    徐婆惜话语中，带着些许哀怨。

    眼眉儿挑了一下，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杨再兴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杨再兴果然忍不住开口询问。

    “封姐姐说，准备在八月十五，开唱牡丹亭。”

    “啊？”

    “近来那丰乐楼连番上演《梁祝》，着实给潘楼带来了压力。封姐姐和司马大官人商量了一下，便决定把《牡丹亭》提前，先唱一折，试探一下外面的反响。

    所以从明日开始，奴便要在潘楼演练，怕没得空闲前来。”

    徐婆惜表面上是给玉尹解释，但实际上，却是向杨再兴解释。

    杨再兴那张脸，顿时阴沉下来，整个人也变得有气无力，看上去没精打采。

    玉尹心知，这《牡丹亭》开唱可能是一个原因，但近一段时间，杨再兴和徐婆惜走的近，怕是另一个原因。封宜奴也不是傻，徐婆惜怎可能瞒得过她的眼睛？

    “如此，便请转告封娘，祝她马到功成。”

    “老师……到时候不去吗？”

    玉尹算了算日，苦笑道：“怕是当天没得时间，近一段来，确是琐事缠身……不过若当天得了闲，定去为婆惜捧场。”

    “那奴便恭候老师前来。”

    徐婆惜说完，犹豫了一下。

    玉尹看她似有心事，便笑道：“婆惜莫不是还有事情？”

    “封姐姐来时，让婆惜请教老师，昨夜老师使得那两首曲，是否已经卖了出去？”

    “啊？”

    “封姐姐说，她可以使钱买来。

    不过那首《沧海一声笑》，不免有些俚俗，怕是出不得高价。不过两首曲，她愿出八千贯，不知老师是否满意？”

    沧海一声笑也能卖出去吗？

    这倒是真个出乎了玉尹的意料之外。

    不过后一想，那《沧海一声笑》的格律虽说不合而今时代，但曲确真是依照传统古曲所写。据说当时《沧海一声笑》的作者黄沾，为创作这首歌填写了好几篇曲，但都不得满意。后来还是在无意间翻阅古书《乐志》时，看到其中一句‘大乐必易’的话，有了灵感。于是便用宫商角徵羽这传统五声音阶，创造了《沧海一声笑》。

    这曲与而今俚俗，并非上品。

    但胜在一个‘’、一个‘奇’、一个‘易’。

    一首歌曲，符合了这奇易三点，便足以传唱开来。

    如果按照之前玉尹卖曲的价钱计算，想来《良宵》可价值五千贯，那《沧海一声笑》，恐怕要价值三千贯。当然了，玉尹并不认为这首歌曲真个便值三千贯。这里面恐怕还有一些人情，甚至包括了玉尹自身的名气在内，封宜奴开出这个价。

    玉尹沉吟片刻，对徐婆惜道：“婆惜且稍等片刻。”

    说完，他回到了书房。

    片刻后拿着一封书信回来，递给徐婆惜道：“把这封信交给封娘，便说只要她应下这件事，自家便可以把曲给她。呵呵，若应了，八千贯太多，五千贯足矣。

    沧海一声笑，便作自家谢礼。”

    众人闻听一怔，都露出了愕然之色。

    不过，安道全很便猜出了玉尹那信中的内容，暗自点了点头，看玉尹的目光里，旋即透出了几分赞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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