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开春时,蚩水泛滥,造成大面积水患。许多人不得不背井离乡,离开家园……” 柴霖催马,和玉尹并辔而行。 看着眼前这一片荒芜景色,他忍不住感慨道:“早些年小底也曾来过这边,当时到处都是绿色,村庄相连,好不繁华。不成想而今,却变成这副模样……官府虽然也下功夫治理,但却没有什么效果。这几年鲁山的人口,确比从前减少了。” 玉尹沉默了! 其实从关中一路行来,这种景象倒是屡见不鲜。 可每每看到,心里总是感觉不太舒服,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着,沉甸甸的,很难受。 从马背上,取下了嵇琴。 他骑在马上,好似信马由缰一般。 凭着和暗金的默契,玉尹倒不担心会掉了队。 他调试了一下琴弦,弓子一振,一串流畅的小颤音,顿时回荡空中。 那小颤音中,带着浓浓悲戚,恍若呜咽,令闻者心碎。柴霖知道玉尹琴艺高明,却没想到他此时,突然来了兴致,也不禁生出浓浓好奇心。他没有见过玉尹使琴,但却知道冯超的本事。对眼前这个战胜了昔日开封第一嵇琴的玉小乙,柴霖也颇感兴趣。 不仅是柴霖生出兴趣,便是不远处坐在马车里的柳青,也来了兴致。 他从车厢里钻出来,和车夫一同坐在车板上,朝玉尹观望。而其他人,也都沉默下来,似乎想要好生见识一下,这位传说中,享有开封第一琴之名的玉小乙,究竟有何本事。 琴,是好琴。 也是玉尹从可敦城,带走的一个纪念物。 每每看到这支琴,总会不可避免的想起可敦城的时光。 只不过此时,玉尹却没有半点快活,更多的还是一种莫名悲伤。 “峰峦如聚,波涛如怒,山河表里潼关路。 望西京,意踌躇,伤心秦汉经行处,宫阙万间都做了土……兴,百姓苦;亡百姓苦!” 一首张养浩的山坡羊,在玉尹口中唱出来,别有一番滋味。 他的声音算不得特别出色,甚至有些嘶哑。偏偏这嘶哑声,正契合了词曲之意,令人听得不禁心生悲戚,柴霖的眼睛,也不由得红了。 “望西京,意踌躇,伤心秦汉经行处,宫阙万间都做了土!兴,百姓苦;亡,百姓苦!” 若是与当下流行的词牌想必,山坡羊恁粗俗了些,还加入一些俚语。 可能在士大夫听来,这小曲上不得台面。但是在柳青等人听来,却又是格外动听。 玉尹唱了两遍,便有人开始随着应和。 柴霖也跟着一同唱着‘兴,百姓苦;亡百姓苦’的歌词,眼中泪水,唰的便无声滑落。 “小乙哥怎作得忒好曲。” 柳青抹了把眼泪,看着玉尹说道。 玉尹笑了笑,却没有回答。 他端坐在马上,举目向远处眺望…… 而今虽是满目疮痍,却终究还是大宋国土。待再过一年,只怕便是一寸山河一寸血,这神州大地上,便要狼烟四起。到那时候,也不知道这里又会变成甚模样? 想到这里,玉尹用力吐出了一口浊气。 他收起嵇琴,催马紧走两步,“不吝兄,天色不早,这荒郊野外的,还是再快一些,免得天黑之后,连个栖身之所也找不得。想来明日,便可以绕过鲁山了吧。” “嗯,前面就是鲁山。县城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