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:杯酒话机锋-《天下归墟我归客栈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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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容低头啃了一口馍,咽下去才道:“米价涨,那是粮商囤货,官府压不住。跟我这卖馍的有什么关系?”
“可若有人能通南渠、调北仓,平抑粮价,救万民于水火,岂非大善?”文先生眼睛发亮。
“那得是户部尚书。”徐容喝了口酒,辣得眯了眼“我又不是当官的,连衙门口朝哪开都不知道。”
“未必非得做官。”文先生身子前倾“有些人才,哪怕藏身市井,也能运筹帷幄。比如你徐掌柜,昨儿拒了三殿下的信,今天还能笑脸迎客,这份定力,一般人可没有。”
徐容咧嘴一笑:“我这不是怕得罪人嘛。你们这些读书人,动不动就写诗骂人,我要是不笑脸相迎,回头你在我门口贴张告示,说我‘拒贤士、逆天命’,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?”
文先生差点呛住:“你这是损我还是夸我?”
“实话实说。”徐容夹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“再说,什么叫贤士?我家老周算账比我强,小七跑堂比我快,你说他俩是不是也该被请去当官?”
“你这是避重就轻。”文先生摇摇头,“可天下大势,风雨欲来,个人安危早已系于国运。徐掌柜真以为,守着这一间小客栈,就能躲过劫难?”
“躲?”徐容指了指墙上挂着的旧秤,“我天天都在‘称’东西,称米、称肉、称良心。你说的那些大事,秤砣太重,我这杆秤撑不住。”
“可有些人,天生就是掌秤的人。”文先生盯着他,“你以为隐姓埋名就能逃开?你的名字,早就在很多人梦里出现了。”
徐容喝了口酒,忽然笑了:“文先生,你知道为啥我这客栈叫‘云来’吗?”
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云来了,看得见,抓不着。风吹它散,雨打它化。你想留它,它偏走;你想赶它,它又飘回来。”他顿了顿,“所以我从不指望云给我遮阳,也不怕它下雨砸头。来就来,走就走,各凭天意。”
文先生沉默片刻,缓缓鼓掌:“妙啊!徐掌柜这番话,比那些书院里的夫子讲得还透彻。”
“我不是夫子,我是掌柜。”徐容把空碗放下,“一碗酒三厘钱,刚才那半坛,您还得补七钱二分。”
文先生哭笑不得:“你就不能装一会儿高人?”
“装高人费脑子,我这人懒。”徐容掏出算盘,噼里啪啦打了一通,“连本带利,正好一两整,抹个零头,收您九钱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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