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嘶吼着一脚踹开攀上来的手,城墙上立刻传来铁锅碰撞的叮当声——壮勇们正抬着滚开的粪水往城下泼,金汁落在义胜军身上,烫得他们像疯狗般乱撞,有个降兵的皮甲被烫得粘在肉上,撕扯间连带着五脏六腑都拽了出来,红的白的流了一地。 “李巡检!西门快顶不住了!” 张忠辅的吼声从城垛另一侧传来,他的左臂被斧刃劈开,露出森白的骨头,却还用右手抡着铁锏,将一个试图攀上城墙的敌人砸倒在地,“这帮降兵疯了!后面的女真狗用箭射他们的脑袋!” 李翼瞥向城外,那里的义胜军攻城者,像被赶入屠宰场的猪群,前排的人被滚石砸得脑浆迸裂,后排的人踩着尸体继续往上爬,有的甚至用牙齿咬着云梯的木杆往上挪。 一个小校被金汁浇了满脸,瞎着眼睛爬上城头,却被一脚踹回城下,坠落时正好砸在他同伴的头上,两人的头骨撞碎的闷响,在厮杀声里格外清晰。 南城墙下已经堆起丈高的尸山。 李耸带着百姓搬运滚石时,看见乡兵正用草叉将爬上城头的敌人推下去。那人腹部插着半截断枪,肠子拖在城砖上,却还在机械地重复着刺杀动作。 “老家伙小心!” 王唐臣猛地将李耸扑倒,流矢擦着文官的幞头飞过。 李县令刚要道谢,却见长矛从垛口刺入,将旁边运送箭矢的青壮钉在了敌楼柱子上。 那人临死前还死死抱着那捆箭。 午时,城下义胜军的尸体已经堆得几乎与城墙齐平。 后续的进攻者就踩着这些软塌塌的“肉梯”往上冲。断了腿的守军突然暴起,抱着两个登城的敌人滚下城墙,三具躯体在尖锐的木桩上串成了糖葫芦。 如此惨烈的死法自然吓退了一部分降兵,他们本就是四处飘摇的“乞活军”,在辽朝活不下去自然投靠宋朝,眼看投靠金人也免不了一死,所以有人转身掉头逃跑,一人逃便带动十人逃,接着是百人,任由将领怎么呼喊都不管用。 “违背军法!该杀!”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,女真骑兵举着弯刀冲了过来,不是攻城,而是朝着退下来的义胜军砍去。 那些降兵瞬间被杀死在地,血喷在雪地上,像绽开的红梅。 髡发女真谋克勒住马,用生硬的汉话嘶吼:“后退者,死!” 眼见后退也是死,义胜军里爆发出哭嚎,有人扔掉兵器跪地求饶,却被一箭射死。 李翼看着这一幕,将断矛插进地里,对城头上的军民吼道:“看见没有?这就是降金的下场!咱们死也死得像个样子!” 暮色降临时,金军暂时退去。 李翼站在城头清点人数,两千守军一天就死了三百人,民壮死了近千,何其惨烈! 城墙下的尸体堆得像座小山,断肢残骸堵住了护城河的水流,暗红的血水在冰面上漫延,冻结成诡异的花纹。 城墙上自然也是如此,尸体层层叠叠,李耸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城头,官靴踩在黏稠的血浆中,发出令人作呕的声响。 妇人们正跪在尸体堆里翻找自己的丈夫,每翻过一具尸体,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。 “当家的!”妇人扑在尸身上,颤抖的手指抚过那熟悉的粗布衣裳,“这……这是俺给你缝的补丁啊……” 第(2/3)页